琼崖红色恋人——杨善集、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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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骄阳炽热如火。驱车前往琼海市潭门镇北?逦嵘萍宓穆飞希桃獍蝗弧９放缘乃锢镆巡逑铝诵乱辉斓难砻纾睦苹擞中唬孤湓诓荽灾械幕粕ɡ偃源徘逑恪Ｉ萍骞示佑也嗟那缴希易叛钌萍肓忠蝗说幕瘢轿桓锩呙记迥啃悖簿驳刈⑹幼诺椒霉示拥睦纯汀/P>

　　据杨善集最小的外孙李世行介绍，这两张画像都是后人加工的。1980年代重修故居时本想挂上两人的照片，但杨善集与林一人结婚时根本没有相片。后经多方探访得知杨善集在参加椰子寨战斗牺牲后曾遗下已烧掉了半边脸的残毁工作照，杨善集的画像就是根据残照修补而成。而林一人根本没有相片留下，后来只有根据李世高（李世行大哥）一个貌似外曾祖母的女儿的模样加工成林一人现在的画像。

　　为了共同的革命理想，这对红色夫妻相继献出了青春和生命。杨善集牺牲时年仅27岁，林一人牺牲时年仅31岁。

　　闹革命久不归家

　　疑变心怒摔香炉

　　杨善集与林一人成为夫妻的原因，一点都不浪漫。没有可歌可泣的开始与过程，与那个年代绝大多数人一样，1920年，20岁的杨善集与20岁的林一人，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结合了。尽管杨善集在琼崖中学就读时已接受过“五四”运动的熏陶，但在父母的要求下，毕业返乡担任教员的杨善集仍是循了旧礼娶了妻子。

　　在旧社会，琼崖妇女历来无名，小时家里按出生顺序叫“女不大、女不二”，出嫁后就以娘家地名来称呼，如“嘉积嫂、定安婆”等，过世后家谱和墓碑上就用夫家姓加娘家姓称“ＸＸ氏”。当时的林一人也一样没有名字，因为她是从簪马村嫁过来的，所以大家都叫她“簪马嫂”。嫁入杨家第二年，女儿杨琼玉出生。

　　关于这位杨家媳妇的个性，熟悉杨善集和林一人生平事迹的原省委党史研究室资料征集处处长林鸿范，用了四个字概括：刚烈倔强。

　　1922年，杨善集告别父母妻儿，到广州求学。1924年被派往苏联留学，同年在莫斯科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8月，学成回国的杨善集被党组织安排在广州从事青年工作。忙于革命工作的杨善集，一直无暇回家。离家求学数年，回国后却不回家探望妻女，对此村里人议论纷纷，甚至有杨善集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才不回家的闲言碎语。

　　“簪马嫂”自嫁入杨家后，受旧礼制思想的束缚，没能给杨家生个男孩，这成了她心头一个疙瘩。现今又听到外面的闲言闲语，以为丈夫变了心的“簪马嫂”又伤心又恼怒。1926年春的一天，久等未见丈夫归家的“簪马嫂”，一气之下从家中神龛上拿下一个香炉当场摔碎，要求家翁杨维颐到广州把杨善集叫回来，好给杨家后继香火。

　　巧使“激将法”  老父也革命

　　为了缓和家庭矛盾，杨维颐只有动身前去广州。“颇有戏剧性的是，本是一心劝儿子回家的父亲，到广州后却反被儿子劝服，不但支持儿子继续留在广州进行革命活动，而且表示愿意回家劝说媳妇接受此事，并让她也到广州学习，参加革命。”林鸿范笑着说。

　　林鸿范告诉海南日报记者，杨善集的父亲杨维颐是个晚清秀才，受封建迷信思想影响很深。为了引导父亲接受并支持他的革命活动，杨善集还耍了个“花招”。杨维颐到广州后，杨善集因工作需要到梧州去，便委托同乡徐成章接待父亲。同时杨善集让徐成章转告父亲，不同意他搞革命就不与他见面了。“其实杨善集就是想用激将法，迫使他的父亲接受革命思想，父子亲情，他怎么会不想见自己的父亲呢。”

　　听到久别未见的儿子竟然留下这样的话，刚开始时杨维颐有些难受，但在徐成章的耐心说明下，老人家经反复思量，终于想通了，他不逼儿子回家了。从梧州出差回来后父子二人久别重逢很是高兴，杨维颐答应儿子回到家后要向村人散发革命传单，宣传革命思想。

　　反对一夫多妻 坚守原配婚姻

　　1926年夏天，杨善集被中共广东区委派回琼崖指导革命。

　　接受了革命思想后的杨善集，对于妻子“簪马嫂”，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当时杨善集在文章《革命杂话》曾写下这么一段话：我返国后，当留外做革命宣传；家庭乡里很以为忧，而我置之不顾。现我的父亲，已经接受我的指导，学习国民革命的理论，并肯向人宣传（他是专制时代陈腐的秀才）。我的老婆（妻）生既羞陋，又没有知识，我常提与之脱离，然此问题真使他有常识及职业然后才能解决。兹次返琼！我代借数十元叫他出来读半年书，是否离异，候日解决。

　　从杨善集的文章中可以领会到，他渴望身边的伴侣要与自己有着共同革命理想与追求的。

　　“尽管在一些文章和朋友相聚的场合中，曾数次提及对于没有知识的妻子要提出离异，但对于自己这个脸长雀斑其貌不扬的糟糠之妻，杨善集还是有感情的。”在对杨善集生平进行研究时，林鸿范了解到，在广州期间，从事青年工作的杨善集，其出色的活动能力和演讲口才，获得了许多进步女青年的崇敬与爱慕，甚至有个女青年还提出想嫁与杨善集为妻。但杨善集以已娶妻室为由拒绝了。

　　深受革命思想影响的杨善集，在婚姻方面有着自己的坚持。《琼岛星火》第2辑中记载了这么一个小故事：曾与杨善集就“品学与政治”问题进行过论战的琼东中学校长陈骏业原已有妻子，当了中学校长后又娶了小老婆，受到进步师生和群众的非议。他知悉杨善集来了海南，硬要邀请杨善集前往学校向师生们作演讲，企图借此抬高自己的身份，挽回威信，压制群众对自己的批评。

　　听说了此人劣迹的杨善集在琼东中学演讲时就结合此事说道：“一个文人，也娶妾侍，存在一夫多妻思想，这是和革命的新时代不相容的”，“所以我诚恳地奉劝陈校长要以身作则，先齐家而后治校嘛。”大家听了，纷纷鼓掌赞好。陈骏业当众出丑，十分狼狈。可见杨善集对于自己的家庭和妻子仍是十分看重的。

　　改造“ 簪马嫂”  成就“林一人”

　　在海口开展工作时，杨善集把妻子接到身边，分别5年多的夫妻终于重逢。杨善集筹钱把妻子送到府城女子职业学校上学，并亲自为她取了“林一人”这个名字。杨善集向妻子解释了这个名字的含义：“这个名字好记易写，意思是要你做一个真正的人，与男人平等的一个人，为妇女谋求解放的一个人。”

　　听了丈夫的解释，“簪马嫂”深受感动。从此，“簪马嫂”成了“林一人”，她在丈夫的帮助下，一边努力学习文化，一边接受革命思想教育，积极参加革命活动。就在这一年，林一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6年8月，杨善集又因工作需要奉命返穗，夫妻两人再度分离。1927年春，独自一人留在海南的林一人接受党组织的分配，回到家乡从事妇女工作。爱情只会产生于有共同语言的男女之间。“此后杨善集与朋友往来或发表的公开文章中，没再提起离异之事，想来是他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位与自己有着共同革命理想和语言的妻子了。”

　　为共同理想  夫妻献身

　　1927年6月，杨善集再次奉命于危难之际回琼指导工作，林一人得以与丈夫团聚。但这次相聚却成了最后一次。9月23日，杨善集在椰子寨战斗中牺牲。林一人悲痛万分。对丈夫的爱和在丈夫的帮助下培养起来的对革命坚强的信念让林一人挺过了丧夫之痛，她决心继承丈夫的遗志，继续其未竞的革命事业。

　　林一人在琼东、乐会两县的农村发展了大批的妇女共产党员，为琼崖的妇女解放运动和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做出了显著的贡献。1931年夏天，因叛徒出卖，林一人被敌人围捕，为掩护同行的2名青年妇女脱险，她只身与敌搏斗壮烈牺牲。在杨善集牺牲的第四年，林一人也为革命献出了她年轻的生命。

　　在杨善集夫妻牺牲后，国民党仍未停止对杨家的迫害。1927年，国民党纵火将杨家房屋焚毁。1928年，忍受不住迫害，杨父上吊自杀，而杨善集的继母迫不得已只有带着杨善集林一人的独女杨琼玉避难到万宁娘家生活。

　　“为了革命，当时的杨家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虽然我从未见过外公外婆，我也为他们感到骄傲！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记住他们，记住他们曾经为革命做出的奉献和牺牲。”58岁的李世行说道。（记者 许春媚 特约记者 王 仪  图\记者 陈德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