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飞歌三沙情

艺术家吕远、苏圻雄三度在海南相逢，结缘三沙谱新曲
海岛飞歌三沙情

著名作曲家吕远与诗人苏圻雄在海南重逢，为三沙创作新曲再度携手。 记者 武威 摄

1974年2月，作曲家吕远（左）与诗人苏圻雄在西沙永兴岛合影。

　　吕远和苏圻雄两位艺术家，一位84岁，一位69岁，是战友、是至交、是师生，两位艺术家暮年相逢，落落襟怀。

　　曾在人生的渡口被离别载去不同的风景彼岸，时光给了他们一个永恒的距离，也给了一个又一个重逢的契机。在与海南充满奇妙缘分的热土上，吕远与苏圻雄39年来，在海南仅有3次相逢，却携手共同创作了《西沙，我可爱的家乡》、《我爱三沙》等脍炙人口的歌曲。3次相逢在海南，都与大海结缘。

　　一位84岁，一位69岁，是战友、是至交、是师生，两位艺术家暮年相逢，落落襟怀。

　　3月24日，中国著名作曲家吕远飞抵海南，他为一首歌、一个人而来。歌，为颂三沙而作；人，则是他的好友、著名词作家苏圻雄。

　　踏光阴而行，39年来，吕远和苏圻雄在海南仅有3次相逢，却携手共同创作了《西沙，我可爱的家乡》、《我爱三沙》等脍炙人口的歌曲。3次相逢在海南，都与大海结缘，他们愿意为这片湛蓝驻足守望，而南海，也为他们存放了梦想，寄予着幸福。

　　大海之南因诗结缘

　　《西沙，我可爱的家乡》始创于1974年，却让人至今难以忘怀，这一年，吕远与苏圻雄第一次相逢。“多么巧合！”提到与苏圻雄的相识，吕远笑说他们的相逢最特别，是在很多人都不曾到过的大海之南的永兴岛上。

　　1974年1月19日，中国海军在南海严惩来犯的南越海军，由此打响了西沙自卫反击战。1月20日榆林要塞部队前往西沙，一举收复了珊瑚、金银、甘泉等岛屿。就在凯歌声中，苏圻雄迎着尚未消散的硝烟，奉命前往西沙前线采访。

　　39年前的一幕苏圻雄至今难忘，“从当时刚刚收复的珊瑚岛采访完后到了永兴岛，岛上条件无比艰苦，但守岛官兵和渔民的爱国热情十分高涨，我们每天都被一种爱国主义深情萦系着。”

　　就在苏圻雄登上永兴岛的当天，海军政治部创作组也来到永兴岛采风，为创作故事片《南海风云》作准备。苏圻雄意想不到的是，招待所安排海军闻名作曲家吕远的房间正好和自己的房间紧挨着，且墙中间有一扇窗是相通的。

　　“他有手，他曾经有手，他把双手留在了长白山头……吕老师，我特别喜欢您的诗歌。”初次见面，苏圻雄流畅地诵出吕远在1958年创作的长篇诗歌《一个共产党员的手》，这着实令吕远惊讶不已。看着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遥远陌生的海岛，娓娓朗诵自己很多年前歌颂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而抒写的诗歌，“这个小伙子太棒了，他对诗歌有感受，对作词也一定会有好的把控。”吕远没有那么直截了当地当面夸奖苏圻雄，却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精瘦的年轻人。

　　“吕老师跟我聊天，谈家乡，讲人生经历，也说辞论赋，我被吕老师那种博大的情怀深深震撼，感觉遇到了大人物。”苏圻雄比吕远小15岁，在他的眼中，吕远的走近，更像身边多了一位可以倾诉的师长。

　　几天后他们完成了采访任务各自返回了部队，令苏圻雄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人生中的转折因与吕远的相识而发生。

　　1974年夏，吕远带着《南海风云》的剧本来三亚找到了苏圻雄。“我觉得这个小伙子行，应该让年轻人多尝试，所以让他为这部电影写歌词，但也给出了严格的要求，那就是四天内必须完成！”吕远回忆当年，说真心将苏圻雄当成了学生，但回头想想创作时间如此紧迫，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在部队锤炼多年的苏圻雄，这一刻感觉像战士接到了战斗命令，时间紧，却激发了他的“冲锋激情”。他用最短的时间把要谱写插曲的剧本章节看完，反复揣摩，精敲细锤，写完了《南海风云》里四首插曲的歌词，把在西沙的采访和生活中的点滴感受，以咏叹调式诗歌般的语言融入到了歌词创作之中。

　　交给吕远后，苏圻雄本想对这位师长说些什么，或是请求他当面指点，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吕远也没有多说什么。虽说当时感觉像是过关了，可歌词带走后苏圻雄一直没有接到吕远的回音。

　　“期盼的心一点点冷下来了，我自己也常在想，不管怎样，曾经能让这么知名的作曲家把歌词创作的任务交给自己，这样的经历，足矣了。”苏圻雄开解自己。

　　2年后的1976年夏天，《南海风云》在全国上映，有一天，他突然惊喜地收到吕远的信，信里寄来一份歌页，是故事片《南海风云》中的插曲《飞翔吧海燕》、《人民海军战歌》、《西沙，我可爱的家乡》的词曲，这三首歌词全部出自苏圻雄的创作之笔。

　　苏圻雄在惊喜中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身边的战友李挺奋（转业后曾任海南特区报主编）倒是没有愣在那里，接过《西沙，我可爱的家乡》的歌页马上就唱了起来……这曲饱含对西沙赞美的悠扬旋律，第一次在海南岛的天空上回响。也从此唱红了祖国大江南北。

　　再重逢亦为海南

　　相别后的38年里，吕远奔忙于全国各地，苏圻雄从部队转业回到广州工作，业余时间仍笔耕不辍。在两条并行的音乐之路上，吕远说他曾多次回到海南，深入乡村，体验生活，不断为新的创作做着准备和积累，“海南给了我大量的艺术灵感，在通什了解黎歌，在儋州感受调声，去临高聆听渔歌，海南不同地区的民族歌曲和民间音乐，让我有了太多的收获。”

　　吕远曾沿着当年海榆中线一路自北向南采风，做一个轻松的行者，看绿水青山，感一树花开，海南的明净，让艺术家的思想空间更为广阔。

　　另一边，苏圻雄长居广州，虽然谋面的机会不多，但逢年过节，彼此都会通过短信问候。时光的流逝，并没有冲淡他们的情谊，昔日在永兴岛上与吕远的相逢，一直定格在苏圻雄心里。

　　多年来，苏圻雄常应战友之邀重返海南，也常为海南的巨变热情讴歌。2012年“八一”期间，苏圻雄在海口巧遇了战友黄奔，阔别30余年，当年的军营生活和战友情谊又像井喷般呈现眼前。1974年西沙自卫反击战时，黄奔是团里宣传干事，曾从榆林港乘军舰穿越南海，在炮火硝烟中登陆珊瑚、金银、珊瑚等岛屿。这段不寻常的经历一直激励着黄奔，他向苏圻雄倾诉了自己对三沙的向往，并希望苏圻雄和吕远能再写一首西沙的赞歌。苏圻雄也有同感。岁月不饶人，我们这些老兵，已青春不再，但情怀依旧；虽离开部队，但军魂还在，我们有责任把至真至诚的爱国情、西沙梦、维权心表达出来！

　　三度重逢 再谱三沙赞歌

　　老战友们的西沙情怀让苏圻雄很是触动，决意再为三沙写一首歌词，并请吕远为三沙再谱新曲。然而时光毕竟已过了30多年，人近迟暮，还能跟吕老再相逢合作吗？”

　　彼时，吕远的生活里也正惊人般地遇到跟苏圻雄颇为相似的经历。“有不少海南热心的群众对我说，三沙即将建市，除了那首西沙我可爱的家乡，鲜有其他经典曲目能够再来歌颂赞美我们的南疆。他们问我，是否可以将‘西沙’二字改为‘三沙’，将这首歌演绎为《三沙，我可爱的家乡》？”吕远说他的脑海中那一刻只闪出一个念头：“为什么不能为三沙再谱一首新曲呢！”

　　吕远与苏圻雄的想法不谋而合了。2012年初秋时节，作别了38载、经年往事和曾搁浅的光阴终被再度拾回。

　　《我爱三沙》在吕远和苏圻雄春风般的笔调下形成。在海口市海甸五路阅海听香会所，吕远和苏圻雄相见了，几位当年参加西沙自卫战的老兵们也来了，为祖国，为三沙，也为自己曾经逝去的韶华，高歌合唱，在歌声中，30多年的离情，装订成了一册线装书，让身旁捧读的人，无不动容。

　　此次相逢意义不同，翻开了两位艺术家为海南三沙发展建设新时期发奋创作的厚重书页。

　　“我凝视着信封上的邮戳，止不住喜泪在眼眶里闪烁，盼了多少年，等了多少载，终于见证了永垂青史的美好时刻。轻轻抚摸邮戳上的三沙，激动得手指在微微的抖嗦，这片古老辽阔的蓝色国土，掀开了繁荣幸福崭新的传说……”这是苏圻雄最新创作的《三沙情思》组诗里的《三沙邮戳》中一个段落。

　　合作《我爱三沙》后，2013年3月的第三度相逢，两位艺术家思如泉涌，除创作了《海南沉香之歌》外，为着39载与海南的不了情，也为了三沙，吕远和苏圻雄正筹备以《三沙情思》组诗为词，在三沙建市周年之际，献上一部新的组歌。

　　吕远和苏圻雄两位艺术家，曾在人生的渡口被离别载去不同的风景彼岸，时光给了他们一个永恒的距离，也给了一个又一个重逢的契机。在与海南充满奇妙缘分的热土上，吕远与苏圻雄将离别藏入心底，携手耕耘创作，正凝望和期待着美丽海岛上，一树又一树的幸福花开。（文\海南日报记者 杜颖 彭青林）